十天前,我在兩日之內(nèi),憑借喝水、蹦跳,生生將腎內(nèi)結(jié)石排出。遂精神大振,對弈連戰(zhàn)皆捷,升入7段,為前所不敢想也。怕掉下來,換了平臺再戰(zhàn),此平臺整體水平稍強(qiáng)。昨日中午喝下半斤白酒之后,下午八戰(zhàn)盡墨,然而段位兀自堅(jiān)挺,可見前期戰(zhàn)績之強(qiáng)悍;蛟趬糁校杏X青春重來,只可惜追得上歲月,卻追不上風(fēng)。
第一件事,有個老頭兒,在我前面,踮著腳尖走路,像踩彈簧一般,瞧得我腿肚子生疼。我想,若是撩起他的褲角,定會看到小腿陰面,有兩顆蠢然而丑的大疙瘩。第二件事,電瓶車后視鏡上,有灘夜鳥留下的青白矢溺。鑒色辨癥,這只夜鳥,雖夙夜辛勞,卻長期沒有早餐可吃,患上了嚴(yán)重的膽道疾病!霸缙鸬镍B兒有蟲吃”之說,可以休矣。
坦率地講,晨練的人還是丑的居多。單衣薄裳,遮掩不了缺憾。運(yùn)動賦予他們光輝,所以看上去也不算太差。形象平庸的人則是大多數(shù),既不驚艷,也非絕丑。宛如茫茫滄海之一粟,沒有特征。你以為是街坊鄰居馬大嫂,其實(shí)是小學(xué)同學(xué)王二毛。我屬于第三類。人生如露亦如電,悲喜自渡。
梅雨將至,日記里的文字,有潮濕的氣息。一本書,扉頁泛黃,深讀之后轉(zhuǎn)為大海的深藍(lán)。然而如今,大型魚類種群漸次枯竭,珊瑚礁遭到破壞斑斕不再,海洋的活力正在消失。閉上雙眼,我仿佛看到了一個扎著馬尾的少女正在哭泣。那是一個仲夏夜之前黃昏,海邊支起了燒烤架,男友卻以粗糲的鯉魚代了她的最愛——小說里讀到的鱈魚。所以她悲傷。
驟雨初歇,搶里搶慌,去領(lǐng)快遞,順便倒垃圾。但是我很遺憾,有半截西瓜皮在垃圾桶里。難得的碧青厚瓜皮。切成條,或曬,或抹鹽脫水,配以青紅椒爆炒,絕對靚菜。今日不能不說高考。作文題目出來啦,穆旦,艾青。假如我去考,滿分杠杠的。下午的數(shù)學(xué)也難不住我,因?yàn)槲疑裼伟嘶,在抖音刷到了韋東奕,他穿得頗不講究。
早早吃過晚餐,早早沖了個澡,坐在搖椅上。其實(shí)是躺,搖椅被我撐到最大幅度。臨窗聽雨,就想到紅燒肉的事情。酒酣耳熱時,來盤醬汁淋漓的燒肉,定是大口吞咽如風(fēng)卷殘?jiān)瓢愕那榫啊H羰巧眢w微恙,厭酒惡油,則唯恐避之不及。而簡淡如清炒黃瓜丁、糖醋土豆絲這樣的素食,反倒正合胃口。明媚鮮妍能幾時,良辰如賒身如寄。
買了個老式落地扇,手動操作,適合有年紀(jì)的人,因?yàn)樾睦镉X得有底。去年買了個智能聲控的,頗不方便。一是發(fā)音不標(biāo)準(zhǔn),安普得太安了。二是語言格式不規(guī)范,要叫它“小愛”,叫“小美”就不行。妻脾氣大,和“小愛”吵了幾回。新電扇裝好,五檔風(fēng)力,風(fēng)聲沙沙,像個低音歌手在淺吟低唱,甚為悅耳。越過山丘,才發(fā)現(xiàn)無人等候,但有風(fēng)來亦稱心。
臨出門,雨吧嗒吧嗒落下,還相當(dāng)早,天色微明。隨妻去了一趟寺,香火盛,燭焰在雨中蓬勃閃耀。我和虔誠的人們一起,跪拜,祈禱。之后,沿江兜了一小圈。晨練的人在堤岸奔跑,在淺灘泅水,綠柳蔥蘢。我與妻并肩而行,仿佛回到年輕歲月。她給我拍了個背影,我覺得相當(dāng)好,寬肩翹臀,孔武有力。
閑下來,想起《天堂電影院》這部電影。我不記得是否看過,多半是看過的。伴隨女兒成長的那些年,我在電腦上看過無數(shù)電影。我那時尚年輕,許多憧憬源于斯,也盡于斯。回想起來,那是一段與太陽并肩的美好時光。關(guān)于《天堂電影院》,我搜到幾條精彩評論:“無論如何選擇,總是會留遺憾”“愿你有青春可懷念,且執(zhí)煙火向星辰”“每個人都執(zhí)著一樣?xùn)|西,只有瘋子敢承認(rèn)”。
以詩作結(jié):
漸漸黯淡的光陰流入我的眼睛
眼睛落入黃昏
黃昏不黃 只是黯淡 偶爾昏昏然
有些日子里 會見到落日熔金
光彩嘩然 但今日啞然
若在清晨 在無風(fēng)陰郁的清晨
自有一種被消解的意味
岸樹 湖面 靜影成碧
未雨的五月 背景不動聲色地永恒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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